本报融媒体记者 王亦凡 李木元 许义甫

    “我在网上看到一些信息，说我国的九年义务教育可能会改成十二年，您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这个很快实现还有一定难度，要考虑到我国的经济发展水平。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大力发展职业教育，打通职业高中和普通高中两个教育体系，让孩子们有更多选择机会，而不是千军万马去挤‘高考’这个独木桥……”

    提问的是来自北京市丰台区职业教育中心学校学生胡前锋，回答问题的是全国政协委员、九三学社中央委员许进。3月3日上午，许进委员在赶赴全国两会驻地报到前，接受人民政协报·人民政协网记者采访时，被三个统一穿着职校校服的实习摄像记者“分了心”。“既然碰上了，就借你们的宝地‘见缝插针’搞个调研喽！”采访被“插队”，本来有点尴尬的记者被许进委员的幽默逗乐了。

    职业教育一直是许进委员重点关注的领域。在2022年1月13日举行的全国政协第三十一次重点关切问题情况通报会上，他建议在普通高等教育与职业高等教育两个教育体系之间建立互认标准的教育评价体系，以进一步推动普职分流。因此，面对这些“偶遇”的调研对象，许进迫不及待地与他们攀谈起来。

    “为什么会选择就读职业学校？”对于许进委员的提问，学生们的答案各不相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被迫选择。

    “我在上初中时沉迷电子游戏，耽误了学习，后来只能选择读职业高中。”

    “我不是北京户口，没办法读普通高中，迫不得已才上了职业高中。”

    “其实开始爸妈是不太愿意我上职高的，总觉得不上大学找不到好工作，而且面子上也不好看。”

    ……

    “你们的回答反映出当前职业教育面临的一个难题。”许进说，由于教学质量不高、学历受歧视等原因，职业学校往往成为学生及家长不愿意接受的选择，这很不利于职业教育的长远发展。许进20年前曾在澳大利亚做过考察，当时澳大利亚只有2000多万人口，但是职业学校规模非常大，超过150万人，比例很高。德国等西方国家都是如此，之所以人家的制造业这么发达，职业教育发达是重要原因。这些国家产业和教育之间有很好的配套衔接措施，加上职业技术工人收入可观，社会认可度高，使职业教育成为主流选择。

    “想想，如果你是一个高级饭店的厨师长，整个饭店的菜系都由你调配，你的收入会低吗？你会觉着脸上无光吗？”听了许进委员的这个例子，孩子们纷纷点头。

    “要是都去读职业学校了，毕业生多了，会不会竞争力太强了，不好找工作？”学生李竞宇问道。

    “现在还远远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的职业院校毕业生不是多了，而是还不够，优秀的更不够！”许进表示，职业教育在定位上更偏重技能培养和实践能力，这是就业的重要因素。“我考察过很多所职业院校，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要求先看看他们实训基地，实训基地搞得好，优秀学生可能还没毕业就已经被‘抢’走了。其实大家不用过于担心就业问题，需要担心的是有没有把真本事学到手。”

    “当前我国就业面临着结构性矛盾，高素质的产业工人依然缺口很大。”许进表示，在产业转型升级的背景下，一些新型与高端制造业企业对技能、素质的要求更高，拥有一技之长的职业院校学生的就业前景非常广阔。

    许进鼓励学生们，面对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要做好充分准备。“让兴趣成为最好的老师，以充盈的知识和全面发展的能力作为立身之本，这样才能更好走入社会。”

    “哎哟，11点啦，我的‘针’插完了，得赶紧去报到。谢谢你们，有机会到你们学校去看看！”结束了采访和“临时调研”，许进急匆匆地拎起行李箱赶往驻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学生们不约而同地感慨：“这个老师说得好，受益匪浅！”